野渡

人间有爱不移

【云次方】冬天我想靠近温暖的事

平行世界的故事。
求小红和小蓝( ˃̶̤́ ꒳ ˂̶̤̀ )

还是要祝身体健康~ 要和这个反着来。

大概是从相识到暧昧期的故事

私心保留了大龙音乐剧演员的身份,因为他真的就是为舞台而生的~

🍓关于性格,我觉得大龙的性格中可能会有不爱说话这一面吧,当然随着故事的发展,活泼的一面也会逐渐展露。和现实有出入,勿怪~

⭐️ 阿医生和他的宝藏男孩小郑 

年龄什么的,就按现实来吧!

01 (12.01)

E楼是血研所的住院部,楼层不高,只有三层,但由于血液病人身体特殊,所以每层都安装了电梯。长长的走廊上住满了新来的病人,个个面色无华,眼睛里失了光彩,坐在躺椅制成的简易病床上,望着输液架发呆。

阿云嘎是这儿的主治医生,正小跑着穿过走廊,白大褂翻飞着,闪进了一楼医生办公室。E楼的医生都在这一间大屋子里工作,暖气开的很足,外面寒风瑟瑟,屋里春暖花开,阿云嘎跑出一身薄汗,一边开电脑一边伸手从隔壁桌子上抽了张纸巾。廖主任前天给他打招呼,说有个朋友要来咱这儿看病,其他医生手上病人都挺满,你这正好有病人出院了,新来的病人就交给你管了,好好管,听见没。阿云嘎对于医院的这些人情关系表示理解,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。顺便腹诽,哪个病人我不好好管了,此蒙古大夫非彼蒙古大夫,天天大夜班,比草原的风沙还催人老,瞧瞧这鱼尾纹。

“嘎子哥,来病人了,说是找你的。” 护士压低了声儿朝他喊,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男人,看不出年纪,低着头,带着黑色口罩,围了一条厚厚的黑围巾,穿着黑色的羽绒服。好家伙,一身黑,阿云嘎远远的只望着个瘦削的轮廓,心想这穿的黑不溜啾的和黑无常似的,是不是不太吉利。

“就来!” 他快速的移动着手里的鼠标,左手一阵噼里啪啦,建好档案后快步走过去,翻看着检查报告单。 

“这位是病人本人吧,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吗?”

“办好了。” 病人嗓音低沉,声音哑哑的。眼神也不怎么聚焦,耸拉着眼皮,好像快要睡过去。阿云嘎也见怪不怪,来血研所看病的人几乎没有活蹦乱跳精神饱满的,能自己站着进来的基本就算是轻症。

“来一趟挺累的,检查完马上让你好好休息,待会儿先跟我去做骨穿吧,家属在吗?做完让他们扶你一下,床位太紧张了,暂时还没有病房,先在走廊暂时加床好吗,你看,” 阿云嘎往身后一指,“你前面还有好多等床的的呢,理解一下。”  病人确实太多了,医院容纳量每天都临近饱和,住院部的床位一直紧张。阿云嘎做了这么久的主治,对待病人一向温和有耐心,可爱又可靠,对待医患关系也一直谨慎谨慎再谨慎,秉持着诸事好商量的态度。

“家属没来,住哪儿都可以。” 病人抬了抬头,眼睛看向阿云嘎,坦然又通情达理地回答,似乎觉得家属不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。

“啊…没事,那等会我找人扶你。” 阿云嘎心里冒出十万个问号,觉得廖主任的病人真是别具一格,与众不同。就这样一个人跑来住院,真是非常有个性。

他挽起袖子看了看表,觉得时间还早,应该没有其他医生做检查,于是就直接带人进了骨穿室。

“好,侧卧,屈膝,头朝下...不是,头朝里面。” 阿云嘎汉语水平突然走失,对自己的口误忍俊不禁,“不好意思哈,说错了,你躺好啊。” 

病人把围巾摘了下来,脱掉厚厚的羽绒服,就像是猫泡进了水里,看上去单薄了不少。阿云嘎发现这是个挺年轻的男人,头发留的还是半长发,那黑色口罩上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,只按着他的要求,很配合的躺好。

“现在我们要开始了,待会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,好吗?”

这句话阿云嘎从实习的时候就对着塑料人这么说,那时候塑料人不给他回应,说着说着自己都麻木了,就如同喝果粒橙之前要摇一摇一样,变成了流程中的一步。可等真正给患者做的时候,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,触感中传来的温热,提醒着阿云嘎,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模拟人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
“别紧张,放心,嘎子技术可好了,又快又好!” 旁边的助手笑眯眯的,眼睛弯起来像狐狸。阿云嘎挑了挑眉,忽略掉又快又好这种让男人听了莫名不爽的话,开始让病人脱裤子。

“脱一半就行,对,把腰这个地方露出来,我们尽快啊,不会让你感冒的。” 阿云嘎带着医用手套的指头对着那截苍白的腰椎戳戳按按,硬梆梆的,摸上去全是骨头。医者父母心,阿云嘎忍不住又要叮嘱,“你太瘦了,要多吃高蛋白的,你得有造血的原料,指标才会好啊...” 阿云嘎一边按一边嘟囔,声音高高低低的,也不知道病人听进去了没。

“我要打麻药了,会有一点疼,忍一下啊 ~ ” 阿云嘎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球麻利的消毒,酒精药棉碰到皮肤的时候,那人被凉的抖了一下,阿云嘎拿出麻醉针,缓缓把药推进去。那蜷缩的一团又没了反应,没喊痛也没动,只是摘了围巾后白皙脖颈有点发红。

“很快就好了...现在会有些酸胀,别动啊。” 阿云嘎小声的安抚,这也是做骨穿必要的流程,给病人一些提示和安慰,缓解病人的情绪。毕竟每个人承受疼痛的能力不一样,阿云嘎曾经给一个患者做骨穿,一个看上去倍儿坚强的汉子,在麻药戳进去的那一刻就开始嚎叫,那凄惨的叫声让阿云嘎怀疑自己其实并不是个医生,而是个杀猪的屠户。

由于病人的高度配合,阿云嘎的穿刺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做完了,做完穿刺后阿云嘎帮他把衣服穿好,又出去打探一圈儿,竟然连个多余的折叠床都没有。

只好先让人在骨穿室等一会。

年轻男人坐在床沿,用手按着创口,一句话也没有说,眼睛里也没有别的情绪,依然是在放空,像平静无波的水潭。阿云嘎看着他别着手捂腰上的创口怪难受的,于是毛遂自荐,“我给你按会儿吧,你歇会...真的不好意思啊,床位实在是紧张...那个...小邓啊,你来的时间也是挺巧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,病人全都赶在一起了。”  阿云嘎看着“小邓”,无奈的笑了笑。

“ 郑。”

“啊?” 阿云嘎愣了愣

“我姓郑,医生”

“...哦,哦不好意思...小郑。” 阿云嘎尴尬的咧嘴,感觉自己沉稳可靠的形象碎了一地,“我刚刚病历看的太快,搞混了…我牧区长大的,蒙古族,汉字有时候分不太清。”

小郑也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。

为了按着创口,两人挨的很近,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,尴尬的气氛悄悄蔓延,幸好王医生从一楼跑到三楼,又从三楼跑回一楼,终于找到了一张漏网之床,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,尴尬微妙的气氛又如潮水般悄悄褪去了,阿云嘎手脚麻利的和王医生一起把床搬了出去,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目光。

等到把床位安置好,阿云嘎自己都忙出一身汗。

“你好好休息,以后每天早上八点半我们会来查房,平时有什么事按铃就可以了,早餐午餐晚餐吃医院的食堂,忌口啊什么的你自己都知道,压力别太大,我们一步一步来。” 阿云嘎站到病床前嘱咐。

“嗯,我知道,谢谢。” 小郑躺着,轻轻道了句谢。他换上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,均码的衣服罩在身上,袖管又肥又宽,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交叠搭在身前,浓郁的黑褪成了脆弱的白。

阿云嘎看着他一个人躺在那儿,手上带着针,还是有些不放心,“你家属真的不用来吗?你这一个人还是不方便啊...”

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的,没事。” 小郑动了动带着针的手,“不影响。”

阿云嘎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能一再叮嘱护工和护士们多关注点。
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

阿云嘎笑着,翻飞的白大褂再一次消失在走廊尽头,风尘仆仆的赶往下一个病房。

02 (12.02)

郑云龙做了一场梦。

灯光打在身上,把身体照的暖洋洋的,周围是熟悉的布景,他站在舞台中央,前方的观众席一片漆黑,但他知道底下坐满了人,身体也很轻快,双腿不再像灌了铅一样沉重,他在舞台上将另一个人的人生演的淋漓尽致。音乐结束的那一刻,他喘息着,闭着眼睛,胸膛起伏,他听见观众席传来了热烈的掌声,但是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。梦从来都是这样,给你最真实精神感受,但又无法彻底还原,在他的视野中,只有头顶的灯光最真实。他感觉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,最后冲破紧闭的双眼滴落在舞台上,他听见了那不存在的碎裂声。他闭着眼睛,享受舞台的最后时刻,可耳边还是开始撞入一些与此刻格格不入的声音,那是护士推着小推车采血的声音。

灯光消散了。

郑云龙睁开眼,望见了医院走廊淡蓝色的天花板。

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些梦的片段,却很难梳理成完整的故事。郑云龙望着天花板,眼中平静的像无风的海面,连一丝波纹都没有,只是感觉好像灵魂缺失了一块,心里空落落的。他是个不怎么显露情绪的人,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大都用在了舞台上。如今他离开了舞台,脱离了人物,终于剥去外壳,变回了不爱言语的小郑。

好在他有随遇而安的潜在品质。

对于病人的这个新身份,郑云龙适应的挺不错。作息规律,三餐按时,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时间,他通常选择带着耳机听歌,或者闭目养神,偶尔会望着输液架出神。

随着分针一点一点移动,走廊开始忙碌起来,医生护士开始轮流查房,提提踏踏的脚步声忽近忽远。一群白衣天使和一群白大褂穿梭在各个病房里,最后转到了郑云龙面前。

站在主任旁边的是他的主治医生,郑云龙不知道他叫什么,只觉得这个医生长的很好看,不像传统的蒙古族男人那样彪悍壮实,身形偏于清瘦,眼睛总是温柔的像含了一汪水。

“这个是昨天刚来的病人,骨穿结果是中度再障 *,指标目前还比较稳定,三系细胞较低,不过病人精神状态还不错。” 阿云嘎对廖主任介绍病人情况,朝着郑云龙笑笑,问他,“怎么样啊感觉,住在这儿还习惯吗?”

“ 习惯。 ”郑云龙也看着他回答。

其实不太习惯,床太窄太小了,还硌得慌,腿都伸不直,郑云龙一米八几的个子,坐在简易病床上,看上去有点委屈。

阿云嘎看他面无表情的说习惯,有点想笑,但人家这么通情达理,你又不能拆人家台。

“习惯就行,等过几天三楼有治疗完下楼的,你就可以上去了,治疗肯定是越快越好。你家属不来,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我吧,一楼办公室,就在你右边。”  阿云嘎指指那边的房间,“记得按时量体温,早中晚各一次,体温高了要赶紧告诉我,好吧~”

廖主任拿着郑云龙的检查报告看了看,暂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,治疗也要等上了三楼才开始。就冲他点了点头,去了下一个加床位。

阿云嘎倒是没走,站在他身边,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,“走廊上条件不太好,不过比病房里热闹,他们好多也是山东的,” 他手往那边一指,郑云龙也顺着他的手向那边看,只见几个青年带着白口罩不知道在聊什么,口音听着确实很熟悉,看上去还挺自在,仿佛不是在医院住走廊,而是在路边小店吃烤串喝啤酒,聊的热火朝天。

“我离开家挺久了,” 郑云龙看了看那群青年,目光飘回到阿云嘎身上,“没生病之前一直在上海,太拼了,经常晚上通宵,觉得自己年轻底子好,没想到把自己造到医院来了。”  口罩把他的表情掩去了一半,只留着那双大大的眼睛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
“你做什么工作的,这么累?”

“音乐剧,就是边唱边演。”

“啊…真没想到你是个演员…以后不要那么拼了啊,” 阿云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,一时间无法将这个内向寡言的人和舞台联系起来。

“不过,我真的挺想看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”

郑云龙像是被击中一般,愣怔了一下,眼底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。

阿云嘎见郑云龙不说话,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合适的话。于是及时止损,把话题拉到正轨上,问了问身体情况,又叮嘱了几句,只见郑云龙心不在焉的答应着,似乎是被自己刚刚的话戳到了痛处。

阿云嘎见过无数病人伤心失望的表情,可没有一个像郑云龙这样让他手足无措。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太敢看那双眼睛,那浓重的悲伤刺的他心口闷闷的。

阿云嘎艰难了完成了这场没什么实质性意义的谈话,转身混入了一群白大褂中,找不见了。

郑云龙从他离去的背影看出了局促和慌张,也看出了他和自己说话时的小心翼翼。他其实对周围的一切都观察入微,喜怒哀乐也从不缺席,只是性格使然,让很多人觉得他沉默寡言,以至于对感情丝毫不敏感。

只是,离开舞台对于他来说,就像是割舍掉了生命中最不能割舍的东西,就像是残忍的把心劈成了两半,伤痕总不能愈合,稍一触碰就痛苦难挨。

此刻唯有音乐可以解救我。

于是他从口袋里拎出耳机,插进了手机接口,闭上了眼睛,温暖的旋律静静流淌,像拥有神奇力量的绷带,将未结痂的的伤口轻柔地包扎起来。

“ 我想把星星送给你

让他照亮你的眼睛

让你从此不再迷失

就算 黑夜降临

我并没有那么坚强

就想星星也会哭泣

我要你眼中的星光

把我的心

点亮 ”

...

03(12.07)

五日后

阿云嘎跟着大队伍查完最后一床,时针已经悄悄溜向十一点。他抻抻胳膊,舒展麻木的筋骨,热情褪去后,疲惫渐渐涌了上来。这个时间有点尴尬,快要到饭点而不是真正到饭点,提前下班会被认定是工作不积极。

中午值班的护士小姐订好饭回来,见阿云嘎靠在护士站累的不挪窝,平日里那双闪着光彩的眼睛也无精打采的低垂着,眼底隐隐发青,顿时感觉心碎了一地,姨母心说泛滥就泛滥,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面前。

阿云嘎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女护士的口袋里能装棒棒糖,就被可爱的糖果包装纸吸引了目光,粉扑扑的,还有小奶牛,看上去亲切且好吃。

“谢谢啊,改天给你带奶干!”阿云嘎接过糖果,礼数周全,还不忘向姑娘道谢。

护士小姐抿嘴一笑,深藏功与名。

“今天也是成功投喂阿医生的幸福一天呢。”

✧(≖ ◡ ≖)

阿云嘎把糖揣进口袋,想等饿了的时候再吃,摸着口袋里的糖,他感觉也没那么累了。于是一狠心一跺脚,又进了办公室。

一待又是一个小时。

十一点半,送饭的餐车哐啷哐啷的来了。

血液科的饭都是特制的低盐少油,菜大多都是水煮,但是荤素是搭配好的,味道不济,营养还是很够的。

郑云龙在走廊住着住着也习惯了,精神好的时候还会听那几个山东小伙聊天,听他们讲病房里谁谁谁睡觉说梦话,谁谁谁打呼噜,谁谁谁半夜饿得啃了两馒头…语言诙谐幽默,逗的周围的病人笑声不断,郑云龙也逐渐被感染,心情好了不少,眼睛里少了悲伤,多了些年轻人应有的光芒。

餐车来了,病人和家属都围了上去,有病人还打趣着问,今天是佛跳墙还是满汉全席啊?

可不管是满汉全席还是佛跳墙,郑云龙都提不起食欲来。并不是说对饭菜有什么挑剔,而是挂的消炎药副作用有些大。这与个人体质有关系,如果有的人本来胃就不太好,那药物的副作用就会集中在肠胃反应上。

比如郑云龙。

以前排练的时候,他和剧组其他年轻演员一样,觉得只有废寝忘食的态度才能对得起自己五彩斑斓的生命,才能显现出自己对于音乐剧的忠贞不二。一个个的仿佛要成仙,一天只吃一顿饭仿佛已经成为了他们正常的生活规律。

等到疼痛来临时,再想去弥补,为时晚矣!

走廊开始弥漫着饭菜的香味,而郑云龙只要了一碗粥。一碗粘稠的黑米粥,既不会让自己的胃负担太重,也不会因为饥饿而难受。

郑云龙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妥当。

阿云嘎被饭香味儿勾了出来,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,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。出了办公室,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病人。没办法,郑云龙实在太显眼了,尤其是在医院里,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“嗨~大龙,吃饭了吗?”

阿云嘎自作主张给郑云龙起了个小名,觉得叫起来很舒服,很上口。

“吃了,” 郑云龙答的爽快,开始睁眼说瞎话,“挺不错的。”

阿云嘎挑了挑眉,觉得可信度有待考证,转身问护士,“他这几天胃口好吗?”

护士小姐如实回答,不好,每次吃饭就只喝粥,早上给他抽血他还犯恶心。

阿云嘎听罢,转过身来看着郑云龙,神情严肃,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
“怎么回事儿啊?吃不下饭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郑云龙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,抬头正好对上那束灼灼的目光。

“嗯…没什么事,以前也经常这样…”,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心虚,但看上去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把阿云嘎心里勾起了一股无名火。

“…你是来这儿治病的,不是来折腾自己的!不舒服就要告诉医生,我得对你负责!你知道不吃饭对于你来说伤害有多大吗!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!” 阿云嘎压着声音,神情严厉,“你也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!以后别这么倔了!知不知道啊…大龙!”  说到最后,又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说。

郑云龙仿佛自知理亏,就是不抬头看他,让阿云嘎觉得自己这火发的毫无意义,深吸了几口气后,起了波浪的海又归于平静。

“现在还难受吗?”阿云嘎皱着眉头问,

“…有一点吧,” 郑云龙终于抬起头,“前两天不太适应,就是药的副作用吧,今天已经好多了,”他顿了顿,“我告诉你也没用,又不能因为这个不用药…真的没事。”

阿云嘎心中复杂的怒意被郑云龙不咸不淡的解释化去了大半,只剩下了无奈,又暗暗佩服郑云龙这四两拨千斤的能力,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叹息。

“唉……你真是,我是医生啊,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换一种药啊,你怎么这么一根筋?…”阿云嘎拿他的病人没办法,也不能真和他生气,“刚刚说话冲了点,你别往心里去……我还是给你开点药吃吧,这样不吃饭不行的。” 

年轻的医生留下医嘱,转过身去准备离开,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,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,掏出一根棒棒糖。

粉扑扑,还有小奶牛。

“给,补充点糖分,别再低血糖了 ”,阿云嘎捏着那根棒棒糖,递给了郑云龙。

“……”

“不 …… ” 郑云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,就被眼前的人强行塞了一根棒棒糖,糖纸还是粉色的。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,在犯错误之后,打一下还不忘给个甜枣。

他这是在干嘛,哄我吗?可我没生气…阿云嘎说他是为他好,他自然是明白的。他想不明白阿云嘎为什么要这样对他,这似乎不像是医生对待病人的正常方式,郑云龙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
“拿着吧,大龙。”阿云嘎摸摸鼻子,觉得眼前拿着糖发愣的人有点可爱,可爱在啥地方呢,不知道,反正他就觉得可爱。也许是郑云龙愣神的样子和家乡的小羊崽有些相似,让阿云嘎心生欢喜。他的眼底浮现出暖融融的笑意,刚刚的雷鸣电闪消失无踪,转头就是晴空万里,艳阳当空。

阿医生,好情绪化一男的。

郑云龙目光看着他离开,看着他走进电梯,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。

真是个…特别的医生。

他撕开糖果的包装袋,把糖果塞进嘴里,绵柔的奶香包裹着酸甜。都说甜味会让人变得开心,郑云龙以前都不太相信的,如今他发觉自己的心情真的有变好的趋势,可究竟要归功于这根糖果,还是给糖果的那个人呢。

思虑耗心神。

那索性不去管它了。郑云龙躺回床上,含着那根棒棒糖,开始闭目养神。

他习惯性的想放空自己,可脑海里有了挥之不去的剪影。总是含着笑的眼眸,翻飞的白大褂,念错名字时的尴尬表情…刚才责怪自己时的阴云密布,以及,那个离去时略显慌乱的背影。

这个来自草原的人,在短短几天内,让郑云龙心里的那片深潭起了波纹。

奇妙的感觉。

但,还不错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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